妧婳

风格多变 随便写写💪🏻

Chapter.52

  “也就是说那金钟仁此行是特地来寻你的?那你们可都说开了?”

  舒晚筠坐在副驾驶,听着裴珠泫为她解释为何金钟仁和朴灿烈会正好出现在京都,金钟仁终究是不肯死心定要裴珠泫亲自给他个说法。

  虽然了解裴珠泫的性子总不至于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说动,但舒晚筠也好奇最终裴珠泫到底考虑的是怎样的结果。

  朴灿烈和金钟仁走后,舒晚筠便坚持不再住院,一来自己已经退烧浑身上下除了皮肉伤的疼痛之外没有感觉到其他任何不适,二来也是实在担心独自一个人在酒店休息的吴世勋,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情况如何,有没有按时吃饭换药。

  裴珠泫拗不过舒晚筠,最终还是顺从她的意办理了出院手续,在主治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下才顺利收拾东西出院离开。

  裴珠泫没有立即回答舒晚筠,只是轻轻笑了笑,让她不必担心,舒晚筠立刻便明白了裴珠泫的意思,她笑的口不从心,但也毅然决然地和并不般配的金钟仁说了再见。

  “你都想好了?”

  舒晚筠有些心疼,裴珠泫虽然不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在其他人面前也多是清冷淡漠,但与她交心之后发现她其实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也有炽热的欢喜和爱意。

  可所托非人,终究是裴珠泫与金钟仁最后的结尾。

  裴珠泫笑了笑,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可别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人这一辈子又不是只有爱情,我也不是那种没了爱情就活不了的女子。”

  “可我旁观着,说句公道的心里话,金钟仁对你总归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虽然舒晚筠向来看不上金钟仁浪荡子的做派,更打心底里唾弃她那换女人如换衣服般的行径,但平心而论,金钟仁对裴珠泫的心总归是与之前他身边那些女人不同,否则也不会为了裴珠泫特地来京都跑一趟只为亲自挽留一番。

  但这也丝毫不妨碍他终究还是和别的女人订婚而背弃了裴珠泫的爱。

  裴珠泫叹了口气,脸上强扯出来的微笑也淡了下去,人非草木,更何况之前金钟仁那般殷勤,说裴珠泫丝毫没有动心那是假的:“晚筠啊,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一定离不开谁的,随着时间都会淡忘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裴珠泫究竟是说给舒晚筠听的还是在劝慰她自己。

  “晚筠,你可想过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你要回深城去还是要别处哪里?我知道你有自己难以言说的故事,也没有窥探你心事的意图,但…我希望你能好。”

  裴珠泫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前方的道路,京都车水马龙,繁华不亚于深城,她突然发现原来各处稍微发达些的城市都是这个模样,没有哪个格外特殊,

  “若你还舍不得TheStar,安宥真的能力很不错,宋雨琦和赵美延两人也都是可塑之才,精心栽培一番想必也能取得不亚于我的成绩。”

  裴珠泫的意思舒晚筠自然能理解,如今她能够平静地说出这件事,说明她已经接受自己已经难以再翻身的事实,并且似乎也并没有继续与命运抗争下去的渴望和劲头。

  舒晚筠长叹了口气,也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陌生的京都其实一眼望去和那些城市无甚大差异,她没有回答裴珠泫的原因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好。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想过摇摇欲坠的边氏之下TheStar只怕也难以保全,只是没有想到风雨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遭到反噬的会是裴珠泫,这一切快的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若是在全智贤家里,刚知道真相的时候,舒晚筠对这个问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避,她觉得这无休无止的真相太过残酷,她累了,不愿再挣扎了,就此沉沦也好,将来去到天上再亲自向父母请罪。

  可现在,在刚刚经历了生死关头的现在,她至少不再那么笃定了,不过一切都还要等她见到一个人之后再行考虑。

  

  

  二人回到酒店之后先在前台查问了所在房间的叫餐记录,才发现吴世勋这半天一夜竟水米未进,于是便立刻为吴世勋预订了补汤和清淡流食。

  刚踏入房门便能闻到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吴世勋正在沙发上躺着,如昨晚一般,但他睡得并不安稳。

  舒晚筠刚想检查一下他的伤口便将其惊醒了,吴世勋睡眼朦胧,见眼前是舒晚筠紧皱的眉头才逐渐舒展,另一边的裴珠泫见二人有话要说便自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

  “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吴世勋抓着舒晚筠的手腕,也不敢太过用力,为了不让衣服碰到伤口舒晚筠今天只得穿一件短款泡泡袖拼接白色连衣短裙,原本白皙的四肢皮肤上肉眼可见的细小伤口和嘴角因为受了那男人一拳而肿起的鼓包让他看在眼底心疼不已。

  舒晚筠莞尔一笑:“我都好,都是些皮外小伤,刚从医院回来已经都做了专业处理,倒是你的伤,比我深许多,我帮你换药可好?”

  吴世勋也不拒绝,便当时默认,只见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舒晚筠面前摊开手心:“瑜洲,昨天没能陪你一起去医院,桔子糖给你补上。”

  舒晚筠心间一震,看见吴世勋掌心静静躺着一颗熟悉的桔子糖,说不感动是假的,舒晚筠完全没想到吴世勋会一直随身带着一颗桔子糖在口袋里。

  于是便接过将其撕开包装纸含在嘴里,熟悉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到最后只得蹩脚地转移话题:“我先帮你换药。”

  见舒晚筠虽然面色仍不够红润较为苍白,但医生出身的他如今倒也能看出她那些已经受过处理的伤口,这才放下心来,而后竟也勾出一抹难得的笑:

  “瑜洲,你可知道你从未对我这般温柔过,这般想来,和瑜洲出生入死一番实在也是值得。”

  舒晚筠这次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即反驳他,她正轻轻揭开吴世勋伤口上的纱布,她简直被这样血腥深刻的伤口给震惊住了。

  伤口还可见得昨夜吴世勋自己缝针的痕迹,或许是因为昨夜吴世勋的体力精力都严重衰竭,所以缝针远远失去了他往日应有的水平,倒是缝的歪歪扭扭歪七倒八。

  舒晚筠小心翼翼地重新为吴世勋换药,她这才发现吴世勋手臂上的刀痕远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甚至让她不禁害怕地颤抖,怪不得昨天晚上流了那样多的血,怪不得昨天晚上吴世勋一度呼吸那样微弱:

  “这样深的伤口,以后要留疤的。”

  看着舒晚筠那样强忍着泪水委屈不已的模样,见到自己伤口之后还怕的全身微微颤抖,吴世勋了解舒晚筠。

  她从小便看不得过于血腥的场面所以她这辈子向来格外佩服每一位医生,虽不至于晕血那样严重,但她若是不小心看到吴世勋的手术报告,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场面都会头晕目眩倍感不适。

  吴世勋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抚上舒晚筠的脸颊,抚上她苍白却又颤抖的面庞,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舒晚筠乖顺地接受吴世勋的触摸,从前她一定会如一只炸毛的小松鼠径直跳起来,他竟舒心地笑出来:“那就留吧,物证如山,瑜洲可抵赖不掉了。”

  舒晚筠强忍着不适,也仔细认真地替吴世勋重新换好了药,最后又轻柔地缠上绷带,之后却依旧坐在沙发边不急着离开。

  “瑜洲有话就直接问吧。”

  吴世勋对舒晚筠那般了解,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纠结。

  舒晚筠垂眸,她见到吴世勋的伤口之后也想过是否需要让他好好休养几日再言其他,却没想到想到吴世勋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最终还是如下定决心一般开口:“为什么…会这么巧?”

  

  为什么这么巧你正好在京都?

  为什么这么巧你的电话正好在危急关头打来?

  为什么这么巧你一开始就知道我那时会遇到危险?

  ……

  

  吴世勋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他直直地对上舒晚筠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瑜洲,时至今日,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舒晚筠垂眸无言。

  她站起身来,走到沙发对面的窗户前,她将窗帘拉开,看见外面今日的京都天气极好,是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日子,太阳下什么都看得清楚。

  她时时刻刻都在想若是人心也能没有浮云遮蔽,若她也有一双如太阳一般耀眼的慧眼,是否就能识人心辨善恶?

  经历过这一切,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再轻言“相信”二字,就好像面前的吴世勋,当初害她家破人亡的是他、不管不顾她的生死任由她受尽欺辱自生自灭的是他、可昨日救她于水火带她死里逃生的也是他……

  因为第一次的相信让舒晚筠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失去了曾经良善单纯的温瑜洲,虽然本能之下经历过昨天的出生入死,她愿意相信吴世勋对自己如今的善意,但这一次论及信任,她再不敢应答吴世勋了。

  “招来杀机是因为我从前的身份暴露,在深城时因为我日日呆在盛景豪庭所以他们无处下手便选择了在我人生地不熟的京都,而至于你,你应当是临时在机缘巧合之下撞破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才能及时出现。我感激你救命之恩,但是…那些要杀我的人,应该与你是有渊源的,又或者……”

  舒晚筠开口道。

  ——又或者,安排杀手的,就是你。

  

  可若是吴世勋,又是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又为何亲自来到现场宁愿差点失去自己的手臂也要救下自己的性命?

  这最后一句话,舒晚筠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吴世勋的秘密太多了,舒晚筠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他。

  从昨日一直闹腾繁忙到现在,一直到刚刚回到酒店的车上舒晚筠才有空闲好好沉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

  全智贤的身份特殊,就连给她提示的叶舒华也未可知,自己与全智贤的关系和真相自己也是昨日才刚刚知晓,那人再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至于神通广大到开了上帝视角这般及时。

  那么剩下的,唯一与之前有所不同,突然为自己引来杀机的,就只有温瑜洲的身份暴露这一个变数。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一定要舒晚筠的性命才肯罢手?

  那人又和吴世勋是怎样的关系?

  为何这么私密的计划会在执行前偏偏给吴世勋知晓了破绽?

  太多的疑惑,让舒晚筠百思不得其解。

  

  吴世勋听着舒晚筠百般试探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深刻认识到原来面前的舒晚筠真的和他的温瑜洲有所不同。

  如今的舒晚筠心思细腻揣度人心,吴世勋知道她是真的成长了,但吴世勋不知道舒晚筠与全智贤已经相认,更不知舒晚筠已然拿到了母亲生前留下来的全部证据。

  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舒晚筠还是对他有所怀疑,不肯放下全部戒心。

  “瑜洲,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吴世勋也不急着撇清自己证明清白,只是寄希望于天道轮回,总会有一日真相大白。

  舒晚筠轻叹一口气,如她所想,她还是没能等到吴世勋的敞开胸怀坦诚以待,如今已谈不上失望,唯余遗憾。

  房间里的吴世勋和舒晚筠,各有心思,各有试探,一番推拉胶着之后仍然互相抱有戒备之心,任谁来都无法想象,正是这两个人曾经亲密无间信任不已,他们曾一起畅想未来,一起计划去遥远而美丽的丘吉尔看世界上最美丽的极光。

  ——上次竞标会最后的那个瓷花瓶,正是你母亲的作品,那天晚上吴氏的反应太不寻常了,瑜洲回去之后可以首先将重点怀疑放在吴氏。

  吴氏是全智贤的重点怀疑对象,吴世勋也毫无以为是嫌疑最大的人,他一边救舒晚筠,一边又亲手推她入万丈深渊,矛盾不已,针锋相对,互相折磨,无有尽头。

  舒晚筠终究还是没能从吴世勋口中得到几分坦诚。

  舒晚筠也仍旧未能分辨清晰吴世勋真实面目到底是敌是友。

  但或许如今唯一已经确定的是,她无法再逃避了,她的存在已经成为了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昨晚所经历的的生死关头便是最好的印证,昨晚是她运气好逃过一劫,那么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只要敌暗我明,舒晚筠就始终处于被动接受的境地。

  这是一盘你死我活的死局,想要活着,不愿含冤就此死去,她就没有中途退出寻求一世安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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